痛苦中是否有欢乐存在?

【叶蓝】不中用 14(下)(港风黑帮)

⭕阅读须知:


*港风,微黑帮AU,系列第一篇。


*情报贩子叶×红牌杀手蓝


*灵感来自锤基《尘埃飞舞》


*作者敲着碗求喜欢、推荐,尤其是评论!


目录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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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4(下)

  叶修毕竟还是世家教养出的少爷。虽说自从离家就没怎么正经收拾过自己,但毕竟有个好底子在,正装一穿不说俊逸非凡,至少也是人模狗样——这个词是黄二少给的。往西餐厅门口一走,帮忙开门的服务生都多瞧他好几眼。

  叶修冲那傻住的男仔笑笑,擦过他肩膀走过去,恍惚间还是京城游走衣香鬓影的叶大少。只是轻狂棱角消磨殆尽,沉在水底的灵魂便水落石出。

  蓝雨当家请客,自然是包场。进门就瞧见仅有的一桌有人迎上来,港岛知名二世祖黄少亲自起身相迎,喋喋不休念着判若两人判若两人,叶不修你果然是靠脸把我们家阿远勾引走的。

  叶修失笑,边跟着他走边讲多谢你夸我长得帅。

 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,我那是谴责!谴责好不好!你还得意了——

  言语间便望见了喻文州。喻大少站起身,温文尔雅,一表人才。

  叶少,长久不见了。

  礼数怎么这么多,坐呀。叶修拍拍他。多和你家少天学学,别拘束。我和你们总共也差不了几岁的。

  少天是个混不操心的,叶少毕竟是家父朋友,这就算是差辈分了。喻文州带笑缓缓地讲。礼不可废。

  叶修叹气,单手摸了烟盒抖出根烟点上。

  文州果然是嫌我老啊,那我可免不得倚老卖老了。

  叶少说笑。你是阿远的爱人,那就和我们自家兄弟一样的。现在人,辈分其实无所谓太多。喻文州分毫不让。

  他二人自打了照面便俱是笑脸,而言辞尽是机锋,你来我往,云遮雾罩。黄少天是早见惯了自家养兄这九曲回环的讲话方式,却还头一次见着有能接得滴水不漏的人,不由多看叶修一眼,想叶家教养出的果然是个狐狸,阿远跟了他明里暗里不知要吃几多亏。然而他这二世祖虽百事不管,却是个知情识趣的,别看平日话多,不该开口时候一句也无。于是此时他把嘴闭得像个蚌壳,眼珠子转得勤,半个字也不漏。

  叶修瞟他一眼,又回去和喻文州意味深长讲自家兄弟啊——

  你说得对,辈分啊身份啊什么的,不就是个称呼。但想换上一个,也不那么容易的。

  喻文州怔了一下,笑容好似水迹蒸发殆尽,终于垂了眼低声讲是啊。

  短短两字带出些许苦意。不多,只半分,一点咖啡香便抿得住。有人品出来了,有人便一如既往地没在意。

  服务生端着餐盘来了,依然是门口迎宾那盯着叶修猛瞧的男仔。这回他不看叶修了,眼观鼻鼻观心搁下东西就撤。黄少天眼尖,见那人裤袋里不自然凸起一块,脑子一动便想明白,等人走远才半开玩笑对叶修讲你小心哦,这里有阿远的情敌见了你激动万分管不住自己的凶器啦!

  叶修呵了一声,讲那可不,对你叶哥求之不得由爱生恨的人可不少,不差这一个。

  他把刚刚放在口袋里的手抽出来,很轻松地讲左右我也不惧他,吃饭吧。边吃边谈。

  也就没人在意那服务生了。

  

  正事是关于联手的。这次剿灭嘉世捎带着收拾了不少大小社团,蓝雨倒没伤着根本,可枝枝叶叶被去了不少,肉不疼心也是疼的。又横空出世一个草台班子似的兴欣,虽不显山露水,背后京城八家里就有三家。不夸张地讲,全港岛的眼睛现在都盯在他们身上,没个地头蛇的靠山怎么行?

  喻文州打算逐步把生意往白道上转,叶修指着和蓝雨合作把港岛黑道收入囊中。互相都没意见,要商榷的只是细节。因此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,气氛也好,初见面时的几下交锋不过是试探。最后喻少跟叶少握一握手,港岛的前程就算是定了。

  恰巧此时上了甜品,三人拣些闲话聊,也不知有意无意,话头拐上了在逃的刘皓。

  他能跑掉也算他有本事。给阿远诈死的时候原本打算连他一块解决,却只逮到陈夜辉。黄少天咬着小银勺,拿香草冰激凌味的语气讲。老叶,我若是你,挖地三尺也要挖他出来。让条子赶在前头,等于是便宜了他。一枪毙掉,死得太轻易了。你知不知阿远的老豆就是他害死的?

  我知道,但具体的他也没和我说。叶修皱眉。

  其实是偶然。嘉世初到港岛便嚣张,招惹了别的社团,械斗时惊动了警察,便拉阿远父亲做人质。喻文州轻叹口气。

  那时候韩sir没调来,条子也是一身匪气,哪管你什么人质呢。反正只一人,又不是什么大人物。

  然后……唉。

  

  叶修垂下眼帘自言自语讲原来如此。

  当初让嘉世转到这儿是我的决定。港岛太乱,本来是想先拿下来再慢慢整改,也算为国分忧了。那时年轻,只顾着教人本事,没顾着归人心。要说后来……也是我自作自受。

 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。

  

  身居高位,时常就目中无人。不是自己轻慢,而是目力不及。不亲身下凡尘里滚一遭,便不知自己一句话下又斩落几多人头。或许本心为善,可原本意思被一层层人心隔过去,便也变了模样。有时结了恶果,有时结了善果,终究都归自己品味。可即使得了好报,又怎知不会有枉死的人作了堆肥?

  一人一家之不幸,有时候就真没什么可说。

  时也,命也。自伤都心虚,好似多矫情。

  只得一句都过去了来粉饰太平,再谋着怎么好好活下去。

  都过去了。

  

  和两位少爷分手时天光已暗,叶修晃晃悠悠走在街边,不知又勾得多少姑娘红了脸偷瞧。路灯亮起,他的影子长了又短,短了又长。

  他只顾想心事似的埋着头走。

  及到他踱进一条巷子才止步,小巷深黑,只半腰上挑一盏路灯,被陈年的污垢掩得昏沉。

  叶修站定在那光下讲别跟了,出来吧。

  头也不回。

  于是真就从暗处闪出个人,穿一身服务生制服,沉默着看不清脸面。

  叶修叹气。

  咱们别了三年都不止,怎么就不给我个刮目相看的机会呢。

  半点长进没有啊,刘皓。

  他终于转过身来,一派轻松写意。

  需要我再给你上堂课吗,嗯?

  

  刘皓死盯着那男人。

  那是他悬顶的剑,容不得他直起腰身。他恨得牙痒,有一天便乘着东风把这剑打落了尘埃,一心只巴望他能够不得好死、永不得超生。没想到这剑在尘埃里砺了一通,回身便戳进他胸膛。

  他想他终究小瞧了叶修。

  然而叶修不也照样是肉体凡胎?刘皓的手激动得直颤,枪柄在手心捂得发烫。

  只要杀了他。

  他举起枪。

  

  但叶修动作更快。

  他两步跨到刘皓身前,一只手指绕着枪口摩挲了一圈,漫不经心的好似对待个小孩玩意。

  你想杀我?他懒洋洋一抬眼,忽然就笑起来。

  来,朝我心口打。看看最后死的是谁。

  叶修大拇指点着心口,另一手堂而皇之伸进口袋摸出把手枪,飞快旋了一圈,竟是把它丢到了身后。

  他就大喇喇站在那里,清楚,明白,不设防。头顶灯光罩下来,好似舞台上聚光灯,照定了唯一的主角。刘皓忽而生怯,手指便软弱得扣不下扳机。

  叶修手上那把枪怎样想都眼熟。刘皓记起他初进餐厅时和自己擦肩那下,琢磨起来似是刻意,莫不是那时已把枪掉了包?

  那留在他手里的能有什么好货?是赝品还是空枪,或者像从前叶修闹着玩琢磨的玩意,一扣扳机子弹从后头打出?

  刘皓不常拿枪,凭手感摸不出什么玄机,一时犹疑了。

  多要命的犹疑。

  他以为自己还在京城、叶修还会耐心等着给他喂招吗?

  呵。

  

  叶修的动作一向是快的。

  从没人看得清他掏枪的动作,掏别的东西也是同样。只一刹那,精钢手铐已锁上持枪的手腕。胃丛神经受到重击手枪脱手,同时另一手也被斜铐在身后。刘皓狼狈地蜷在地上,后脖子扛着叶修一只脚,边咳边笑,上气不接下气。

  我,我总算——也料到你一回!哈哈,枪,果然有问题——

  叶修给韩文清拨了电话叫他来抓人,顺便真诚感谢了反黑组提供的手铐,完全无视这东西是他摸来的事实。及收了线才瞥了刘皓一眼,从地上拾起枪,看也不看地扣动扳机。

  扑的一声,子弹擦着刘皓的耳朵打进地面,灰土扬了他一脸。

  然后叶修唯恐他不信似的卸出弹夹,拿在手里一抖,子弹叮叮当当落了满地。满弹,很显然。

  你想得我太能耐了。叶修冷冷地。你一直嫌我压得你出不了头,然后我不在了,你出头了吗?急功近利,头脑简单,蠢货。

  你啊,也就这样了。

  盖棺定论。

  

  刘皓安静下来。

  叶修衣冠楚楚,却毫不在意地靠着小巷污脏的墙。他一向舍不得站直,生怕多浪费一分力气似的。灯光昏黄,恍然还是当年。劫道的小蟊贼瞎了眼在胡同里截住独身晚归的叶家少爷,轻易被打倒在地,却意外收到了邀请,从此入了嘉世。

  那时……他是怎么想的呢?

  绞尽脑汁也记不起。

  只记得那个衣冠楚楚靠在墙上的人当真强大,强得他无力超越,更无法打败。

  一辈子都打不败的。

  灭六国者六国也,族秦者秦也。他一向执迷不悟地把一切归咎于叶修,而今才知不过是入了魔、生了障,自作还自受。

  遑论初衷,遑论善恶,自己埋的因种下的果,再苦再毒,也只得一人尝遍,推卸不得,逃避不得。到最后再来痛哭流涕后悔不迭,那便是另一码事了。

  耳畔听得警笛呼啸,刘皓闭上了眼睛。

  

  TBC.

  下章回老家结婚(大雾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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